「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北村站在擂台的一角鬱卒的閉眼反省為什麼自己沒有聽時生的話採取較迂迴的方式處理這次的誤會。
原以為已經清潔溜溜沒有麻煩了,現在自己卻站在擂台上準備和校園三大勢力之一的頭目準備開始1對1激烈「單挑」?還真的要打BOSS了嗎?
別開玩笑了老大……
「哈哈哈!你這個沒用的廢渣準備被大哥一拳揍扁吧!大哥快點扁他!把他扁的連老媽都不認得他!」
台下唯一的觀眾不停拍打擂台台面叫囂不知道在跩什麼,但北村現在沒心情理她。
嫌麻煩的眼神飄到擂台另一角正在簡單伸展全身肌肉的學年NO.2……《鋼鐵飛鷹》.藤堂燕。
藤堂還特地套上了訓練用的短指手套,加上認真暖身的模樣整體看來架式十足。
……等等,這不就代表他要認真開扁了嗎?不是真的吧?開玩笑的吧?
北村的額頭滲出一滴名為「好麻煩……」的冷汗。
「放心這只是簡單的組手對練而已,連界型力場也不用展開,因為我不會使用危能……還是說要開啟你比較放心?」
「那個……我突然想起來家裡有煲湯……真的不能等下次再打嗎?」
「哈哈!還沒開打就想跑嗎你這個孬種!」
「亞娜安靜一點,北村看起來不像那種人。妳應該也這麼認為吧?不過既然都已經站上擂台了怎麼說也不能迴避掉眼前的挑戰,這才是男人哦,北村。」
「這是性別刻板印象……」
「我們採簡單的積分對練制而不是回合擊倒制,規則是這樣──1個回合內由其中一方發動攻擊,另一方可以採取閃避或是防守,如果沒能成功閃避或是防禦住進攻方的攻勢就算是進攻方獲得1分然後攻守交換,1人5個回合共計10個回合,看誰在結束前能夠獲得最多分數就是誰贏,可以嗎?」
「我有個問題。」
「喂喂喂,不要因為自己打不贏大哥又不能落跑就找一堆藉口來掩飾自己的弱小!你這個廢渣!」
……這個在下面吵個不停的女人是不是今天中午才完敗給自己來著?好吵。
「怎麼樣算是進攻方的回合結束?如果是連擊怎麼辦?那不就要全部閃過或是全部防禦住才可以。還是說這種積分制本來就可以鑽牛角尖?」
「嗯?哈哈──這麼說也沒錯。嚴格來說那並不算鑽牛角尖,因為每個人的戰鬥方式本來就不同。不過放心,我的套路非常單調也可以說非常制式,一回合我只會出一拳,接著就換北村你進攻了。如果你想連續攻擊也沒問題,可以只算在一個回合內。」
「嗯,我懂了。」
簡單來說就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的熱血小遊戲?
「哼!還以為你要找什麼藉口原來是問這種無聊的問題,你根本就不用擔心到那裡,因為從以前到現在無論是誰只要是和大哥單挑的人從來都沒有成功撐過3個回合!9成的人都在第一回合就被KO倒地了你這個廢渣淫蟲!」
「亞娜,安靜一點。」
「聽到沒有亞娜,安靜一點!」
「是.是……等等!你這傢伙沒資格叫我安靜!我只會聽大哥的話而已!還有不准趁機亂喊我的名子我跟你沒那麼熟!」
無視掉嘰嘰喳喳個沒完的閒雜人等,北村和藤堂在燈光明亮的運動休閒室擂台上各自佇立於一角。
擂台上非常安靜,最後連亞娜也被這股逐漸擴散的戰前氣氛感染而噤聲。
藤堂左腳向前微滑半步,雙拳至於胸前緊握放低重心──如同專業拳擊手的備戰狀態中還夾雜了類似某種武技的影子所形成的獨特架式。可見他不僅僅只是練過拳擊而已還有相當水準的武術底子。
反觀北村粗糙且鬆散到不行的架式就跟小孩子打架一樣只是把拳頭舉起來保護胸腔附近的部分,表情還有點不情願,光是戰前兩人的態度就差了180度左右。
或許光是這樣在旁人看來就勝負已分,不過台上人卻有不同的想法。
「那麼由我先進攻。」藤堂宣言。
「嗯……」北村沒有異議。
右拳,轉眼出現在北村的面前。
咻!一聲,褐色的髮尾被驚險閃過而從鼻尖削過的俐落刺拳削斷。
北村閃過了,只是也跟著躺了……因為一個沒站穩連手都來不及撐住擂台地板所以整個人就摔一個躺在地上呈現大字形。
台下的亞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這個傢伙竟然閃掉了藤堂燕號稱「鷹刺」的快速直拳!?那一拳可是在上一屆的校際排名賽中連續KO了19個對手的單向硬招……他竟然閃過了!?
不可能……走運!一定是碰巧摔倒閃掉而已!
亞娜找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安撫自己,把驚訝吞回喉嚨裡。
「還好嗎?」被閃過攻擊的藤堂反而不慍不怒的把手伸給躺在地上的北村。
「我還以為我要死了。」北村面無表情的回應,一面拉住藤堂鋼鐵般的手臂重新起身。
重整態勢,這次輪到北村進攻。
「那……我開始囉?」
「好,來──嗯?」
一道光伴著強大的風壓迅速的擦過藤堂的側臉,比藤堂剛剛的拳還要快速且不可預測動向。
千鈞一髮之際,那拳以0.1公分的細微間距通過了藤堂的臉側,沒有命中。
「啊……被躲掉了,你好快喔。」同樣沒得手的北村收回右拳站在原地。
這次不只亞娜睜大眼,就連憑著長年戰鬥與訓練累積出來的本能驚險閃過那一下的藤堂也不禁頓了頓。
剛剛,確實有股過去從來沒有見識過的壓迫感從他的拳頭發出來……藤堂確信自己的感覺沒有錯,因為已經很久沒有在正式的戰鬥中重新體驗到這種「好危險……」的驚險感。
而且,對方還只出了一拳。
「嗯?哈囉?輪到你囉,藤堂?你肚子痛嗎?怎麼突然不動了?」
「嗯……沒事,你的拳頭好快,我差點閃不掉。」
「有嗎?」
「說實話嚇我一跳。」
「喔喔。」北村假裝有興致的附和,其實心裡只想快點回家而已……今天鄰家15分鐘路程的超市有晚間特價,希望微波速食也有納入特價行列,那就可以趁機多買一些屯在家裡當儲備糧食了。
「對了,我有些問題想要問你……方便的話就一邊練習一邊回答吧,只是這樣節奏也會快一點,可以嗎?」
「怎麼每個人都有那麼多問題可以問……唉,好是好啦。」
「嗯──那麼,為什麼你會想來東雲高中?」
「又是這個……就來讀書的不然還能來幹嘛?」
正拳,北村側身閃過。
「……雖然說是這樣沒錯,不過應該還有更加『私人』的理由沒錯吧?」
北村試著用右鉤拳進攻藤堂左肘下方的空隙,可惜又被閃過。
「例如──爭取參加『危武季』的資格。」
「資格?參加『危武季』需要什麼資格嗎?不是報名就可以參加了?」
藤堂返身,以腳劃出圓弧強勁的右拳帶著風壓吹過後仰跳閃的北村的下巴。
「你不知道嗎?『危武季』可是一年一度的國際賽事,世界各國的危能者菁英都會為了爭取榮耀、金錢、名譽以及聲望等等不同理由踴躍參賽。但不僅僅是個人意願也同時代表了出賽選手的國家的尊嚴與一切……尤其在做為『危武』發源地的這座人工科技海島『芙蕾雅』,代替各個城區出賽的選手自然必須經過選拔而不是採取讓所有想參賽的危能者都能夠自由報名的制度。畢竟事關門面與立場也怪不得政府自私──而能夠代表東雲市參加這樣一年一度的隆重國際型競賽的人就是從這所東雲高中內選拔出來的。」
「真的假的!?」
情緒影響北村的出拳速度,但不知道為什麼藤堂雖然還是避開了表情卻多了一絲異樣,隨即回復平靜。
「這麼說來北村你並不清楚有關危武季賽事的相關規定吧?」
「完全不懂……可以跟我說明一下嗎?」
兩人的拳頭來往隨著對話速率跟著加快,連攻擊結束後的停滯時間都被加快的節奏取代,完全成了兩個男人一邊聊天一邊出拳一邊閃躲卻不是認真打架的獵奇畫面。
緊湊揮拳的間隙還可以一邊聊天,兩人都覺得有點矛盾。
「危武季實際上有分成許多連貫的大小競賽活動,而最主要也是最能吸引國際目光的就是複數代表地區出賽的選手組成不等數隊伍和其他代表隊共同進行的《梅菲斯特對抗賽》,還有新人戰《阿加雷斯對抗賽》與決定國際危能者排名的《克羅賽爾對抗賽》。其他當然還有別的比賽只是最受矚目的就是這三項了。簡化來說『危武季』是統括了現時所有危武相關比賽的總稱,其中的比賽項目多的數不清。」
「這麼多比賽……」
這個政府真的很有事。不對,果然全世界都瘋了!竟然一股腦湧入一個小小的『芙蕾雅』參加這麼犯傻的比賽還說是為國爭光!?
真要命……可是更要命的是弦子那個女人嘴上講的輕鬆,什麼「參加危武季,替我把冠軍頭銜拿來吧~」──原本還以為只是單一個人競賽的冠軍而已,結果竟然還有那麼複雜的相關內幕隱含其中!?
媽的她不會是要我把全部比賽的冠軍都拿回來吧!?別說鬼話了!
與其說她高看人不如說她腦子破洞進水!
一想到這裡北村的臉就整個黑掉,氣色變的非常不好。
不過一晃眼的閃神,北村竟然忘了自己正處於「戰鬥中」的狀態。
不管正不正式,嚴肅與否──戰鬥中嚴禁分心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所以,北村現在沒能來得及閃過逼近面前的巨大拳頭。
眼神吃驚、身體的動作停擺。不管是北村還是藤堂,兩人就這麼維持在目前的動作一動也不動。
藤堂的拳頭停在北村臉前不到5公分的距離卻沒有繼續前進。
視線短暫交會卻始終一言不發,台下的亞娜雙眼恍惚,靈魂彷彿神遊到外太空去僅有身體還待在原地。
北村的表情沒有變化,只是有點茫茫然因為不知道這樣算誰贏。
和藤堂沒碰觸到北村的拳頭不同──北村的右拳,確實貼在藤堂的下顎,沒有任何力道的貼著。
嗶!嗶嗶嗶!
藤堂和台下的亞娜的限定手環同時發出打碎這微妙尷尬的提示音。
「咦──啊咧!?打.打完了嗎!?你們打了很久嗎?三個回合過了嗎?是大哥贏了對不對?奇怪廢渣你怎麼沒有被打趴在地上!?」
亞娜好像大夢初醒般在台下不服氣的對挖耳屎的北村亂吼。藤堂點開提示燈,懸浮螢幕上出現的是另一個蒼鷹會的學生。
「怎麼了,山崎。」
「報告隊長,有動靜了!在西側入口50公尺處。」
「有多少人,領隊的是誰。」
「是由伊集院摩耶親自領軍的30人小隊!薔薇會的高級幹部幾乎都在!」
「──知道了,通知所有人員原地待命不允許擅自出擊,我現在就過去。」
「是,隊長!」
對話結束。
藤堂有些惋惜的苦笑著說「看來你的會長朋友帶了非常多的人來接你呢。」
「會長朋友?……你說伊集院會長嗎?她不是我朋友啊,只有阿時是我朋友其他人我根本不認識,雖然阿時也是第一天認識啦。」
「阿時?……原來如此。哈哈哈,你果然很特別呢北村。」
「會嗎?」
「嗯,雖然原本打算多和你聊聊的不過那個女人耐性可不像外表看起來那麼好,再讓她繼續在上面等的話就有點麻煩了,我等等還有事情要處理可沒時間跟她耗。」
藤堂轉頭看向台下的亞娜。
「亞娜,妳先去和西入口的所有小隊會合等我和北村到了之後再和對方接觸,千萬不准擅自挑釁──」
「可以好好嗆一嗆那個植物女會長嗎!?太爽啦!」
興奮的吼叫蓋過了藤堂的告誡,亞娜霎那間催動力量使足具出現,強風出現到消失不到兩秒鐘,亞娜已經跟著捲起的旋風衝出運動休閒室內。
門板被吹的前後咚咚咚!擺動個不停。
藤堂看起來有些不放心,北村能夠理解他的心情。
……可如果今天是自己有這種愛惹事又教訓不聽的後輩的話我一定不只會給她口頭上的當頭棒喝而是會拿根棍子一棒敲醒她,再不行就一棒敲昏她省的她又去惹事。
「那個,走之前我想請問一個問題。」
北村對著一個跳躍下擂台並拎起外套披在肩上,英姿颯爽的藤堂提問。
「嗯?有問題儘管問不用拘束,別看我對後輩那麼嚴格我這個人其實很隨和的。」
「看的出來……那個其實我只是想問,為什麼明明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卻要搞的這麼針鋒相對不可,好好談清楚難道沒有共同努力合作的可能性嗎?」
「怎麼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東雲高中會分裂的原因。」
「我有聽阿時提過,就是上一代留下來的嫌隙與摩擦在這一代更加擴大所以才會變成這樣吧?」
「這麼說沒有錯──不過就像我問的、而北村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每個學生進入這所學校其實都是有著各自的目的,每個人都是為了自己而行動就好比『危武季』,唯有經過校際排名賽來決定誰是NO.1之後再由現任的『王者』來決定代表東雲市參加團體賽的夥伴,所以我們這些所謂的『領袖』也就背負著選擇跟隨我們的人的願望與期待這些責任……況且事到如今早就沒辦法說講和就講和,否則會大大改動好不容易維持至今的秩序平衡,那對全校的師生來說都是無法適應且可笑的。」
「喔,原來是醬紫。」
北村非常敷衍的同意,心中其實一句話也聽不懂就跟早上和時生對話時差不多──意思就是他們都不想破壞現在的狀態,覺得現況才是最理想的嗎?
唉,怎麼好像隱藏內幕還很多的樣子,照這樣下去不要說完成任務重新整理這個「險地」亂糟糟的局勢就連想安安穩穩讀到畢業都是個大難題……
真他媽麻煩。
「況且──」
北村才下擂台,就看見了表情始終溫和的藤堂露出第一個帶有敵意的奇特笑容回眸一瞥。
「我對那個女人可是──煩感到不行呢。」
在藤堂的陪同下,北村毫髮無傷的穿越了進來前還沒半個人現在卻占滿了統一穿著綠色制服外套姿勢端正的蒼鷹會學生的烈風樓步道。而每經過一個學生該名學生就會自動調轉方向跟在後方,然後第二個就會接在第一個的後面以此類推……才到烈風樓的西側入口藤堂和北村的身後已經佔了不下30名蒼鷹會的學生,看來都是風紀委員會的幹部級。
好笑的是北村自己反而完全不知道現在是在演哪一齣,抬頭一看……在廣大的中庭花園,時生所說過的「停戰區域」正中央竟然有另一團人在那裡不曉得再等什麼(很明顯是在等北村等人但北村不想承認)。
一陣非常配合畫面的強風掃過中庭的正中央,而北村也跟著一大群穿著綠色鑲邊外套的學生來到了另一組人馬的面前……這個畫面讓北村聯想到自己曾經看過的老式黑幫電影的經典火拼橋段,只差一個小動作或風吹草動就能夠讓兩派人馬之間的小火苗瞬間引爆形成森林大火。
北村懇切期盼自己不會是那個該死的燃點。
「──北村同學!你沒事吧!」
「啊?沒事啊,還不賴。」
沒有注意到誰提高嗓門好像很緊張的對自己發問,所以北村下意識的白目了一下。
領著一干人等前來,不知道本意究竟為何的伊集院放心的撫著胸口──隨後態度堅決的對著北村告知──「請放心,我們馬上就把你帶回來,不用害怕。」
「害怕?我沒有害怕啊?對了現在是放學時間你們怎麼都不回家──阿時妳也還沒走喔?」
北村不顧劍拔弩張的氣氛用另類的方式打了率著薔薇會人員前來拯救(?的伊集院一個耳光。站在伊集院身旁的時生沒有理會北村的問候撇過了頭,伊集院的眼神有一瞬間非常糾結,眨眼間又變回微笑應對的態度和藤堂隔空對峙,誰也不讓誰。
不知道為什麼時生會不理自己,北村心中正有點納悶。結果這次輪到在藤堂左手邊的亞娜向前跨出一步,笑容無比張狂的扭動指關節,邪氣的歪過頭對著堂堂30多人的薔薇會大聲挑釁到。
「不用說那麼多廢話!如果是來找碴的話非常歡迎,植物女會長和她的蝦兵蟹將小隊們看起來都非常假惺惺呢!就請各位不要忍耐,快點動手開打怎麼樣!?」
「亞娜,安靜。」
「嘻。」
藤堂嚴肅起來的表情和剛剛與北村交談的那股溫厚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現在的他彷彿才是真真正正能統治著由風紀委員會所管轄的烈風樓2000多名學生的強大領袖──那個《鋼鐵飛鷹》般氣勢強悍。
當然這也使的氣氛向著無以收拾的地步發展──蒼鷹會與薔薇會針鋒相對的程度有點超過了北村的預想……比想像中要難處理的多。
面對藤堂如此強烈的霸王氣場,伊集院沒有一絲被壓制的緊張,語態端莊謙柔的開口問道。
「請問藤堂同學……為什麼會擅自把我們的同伴帶往蒼鷹會的教學地帶呢?這樣似乎不符合當初三方所達成的協議哦?」
「你們的同伴?我記得裁決大會還沒開始,只是因為當初抽籤的結果才暫時決定將轉學生放在薔薇會的管轄範圍而已不是嗎?」
「……我又不是一個東西?話說我的自主權哪裡去了?」
北村的吐槽完全無法打進藤堂與伊集院兩人間鐵壁般的對峙,就算北村對時生投射出「現在到底是怎樣?」的求救眼神,時生也是理都不理。
這仍舊讓北村有點受傷。
「哎呀──就算只是暫時,北村同學也是我們非常重要的夥伴呢。這可不會因為最後選擇了神樂會或是蒼鷹會就改變哦?畢竟我們非常重視剛到新環境的學生同時也希望他們可以順順利利的達成自己的願景,所以在這段期間我們將竭盡所能的協助北村同學熟悉這所校園的『一切』並給予絕對完善的照護與輔導哦。」
「我又不是沒有不會照顧自己,不要講的好像我欠缺關心缺乏愛好不好?」
北村的吐槽又被無視了。接著──
「不用蒼鷹會的諸位代勞,我們自己就可以辦到了。」
伊集院平和有禮的說著,藤堂稍微抬起下顎,睨著態度過於從容的伊集院。
「有利用價值的可造之材千嬌百媚予以收攬,平凡無奇的學生丟給其他派別也無所謂──還真是非常勢利的做法呢,伊集院。」
「這還真是困擾呢……您是不是對我們薔薇會的行事風格有著某些誤會呢藤堂同學?無論資質如何我們都非常歡迎新成員加入,所給的一切照護也和其他學生剛進入東雲高中時完全相同並無任何差別待遇哦?畢竟平等對待可是非常重要的課題呢。」
「薔薇會的行事風格想必全校的師生都清楚的很,不必我來開口──就去問問那些被妳這個『領袖』給利用完就拋下的『棄子』們如何?」
「不好意思……我真的聽不懂您在說什麼呢藤堂同學。可以請您詳細的解釋給在場所有人聽也無妨哦?畢竟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呢。」
「現在想想薔薇會的幹部們也很辛苦呢……必須時時確保自己的『存在價值』,如果突然出現像北村這樣『優秀』的『新棋子』出現並被超越之後就會被替換下來罷撤不用,昔日的功勞也會一夕間成為泡影……明明也是聽信了『能夠藉由努力換取朝著目標邁進的機會』這樣的謊言,最後卻落的兔死狗烹的下場……還真是令人遺憾。」
「我很優秀嗎?我才來第一天耶?」
無視。
「如果沒有任何憑證就這麼詆毀薔薇會的話算是誹謗哦?不過我不希望藤堂同學因此背上什麼這樣的罪名──畢竟大家都是東雲的一份子,必要的時候相互謙讓也是種美德對吧?」
「詆毀?誹謗?那些被妳用完就丟的『棄子』隨後轉而加入了蒼鷹會,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請他們來跟妳敘敘舊哦?當然──也可以請北村同學一起聽聽有關薔薇會所謂的『公平準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經藤堂同學這麼一說勾起了我難過的回憶呢……因為對於薔薇會的所有成員我一向都是一視同仁,平等的待遇平等的制度。但就算是這樣我仍非常重視每位夥伴的存在……一想到我曾重視的夥伴們選擇離開薔薇會轉而被蒼鷹會給趁機吸收就令我痛徹心扉……但就算心痛為了捍衛薔薇會的榮譽我也必須說──如果是已經成為蒼鷹會學生的他們來發言的話恐怕也不具有任何可信度,只會是單方面的污衊與輿論迫害哦藤堂同學?這才真正是某種程度上的『利用學生』吧?」
「講話帶刺呢伊集院……我可不記得我有利用過任何選擇相信並跟隨我的學生們去做些甚麼來達成我『私人』的願望。我跟妳可不一樣,給予手下的都是積極正面的處事態度而不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以便輕鬆踩著同伴的頭來爬往高處這樣的低劣心態。」
「那真是太好了呢~不愧是正正當當、從不逃避責任的風紀委員會長,真是令人非常敬佩呢!來──全體鼓掌~!」
伊集院笑著拍起手,身後包括時生在內的所有薔薇會幹部同時跟著鼓掌。只是從奚落不整齊的拍掌聲中可以知道這完全不是出自真心的敬佩,反而是另類的諷刺手段而已。
空氣中瀰漫著某種古怪的東西,其中還夾雜了濃厚的煙硝味。
「說到這裡!」伊集院拍了最後一下手,同時睜開了散發綠色異光的奇特眼眸說到──「今天中午我們薔薇樓一樓的學生餐廳似乎發生了一點意外,從隱蔽式的監視系統似乎看見了貴派的學生疑似參與其中……雖然說我並不是在指摘貴派沒有善盡約束、管理學生行為舉止的職責,不過光是擅自進入他派的教學範圍就已經有點……」
伊集院一手撫著臉,擺出有些困擾的矯柔表情。
反觀藤堂依舊冷靜的回答。
「不用拐彎抹腳。沒有管好手下是我的責任,修繕費用一蓋由我們風紀委員會來支出,至於懲罰我會親自執行──這也是當初約定好的吧?」
「那當然~為了增加藤堂同學對我的信任,我確實同意過這項條件呢。」
「妳還記得就好,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請妳解答一下──今天早上風紀委員會的巡邏小組在進行晨間巡堂時有發現疑似『薔薇會的入侵者』的身影出現在烈風樓。」
「嗯?有這麼一回事嗎?」
「呵呵,那等等再談。不過說也奇怪,入侵者的身手似乎非常了得,一連將我們安排在事發地點附近的9組基礎巡邏小隊給掃盡……雖然監控系統只拍到了入侵者的局部背影,但看來並不是神樂會的學生所為哦?」
「嗯……這還真是可怕呢,這麼有失薔薇會體面的莽撞行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也有可能是『有心人士』刻意做出這樣的假象想要嫁禍給我們薔薇會的好學生呢……像藤堂同學剛剛也說了,監控系統只照射到『局部背影』,光是這樣並不能充當證據來指控無辜的學生哦?」
「想鑽漏洞呢。」
「只是實事求實而已哦。」
「妳似乎忘了──『藤堂財團』可是靠著研發東雲市內六成的超越當代的科技起家的。就算只是一小點線索如果能用相當於搜罪技術的科技來和在校生的資料一一比對的話那要找出擅自違反規定的犯人也不算難事。」
「那還真是有勞藤堂同學了呢~」
「不會,因為我也想知道是誰這麼有能耐竟然能犯下這樣的罪行之後完好無事的溜走,然後──依校規處理。」
空氣突然凝結了幾秒鐘的時間,誰也不知道下1秒會發生什麼事。
在場知道早上連帶中午事件的原委的只有幾人,伊集院、時生、北村都是其中之一,也都知道擅自違規越區並逃之夭夭的『犯人』是誰……
不過北村不懂的是,依校規辦理是怎麼樣辦理。
藤堂這時強調了嚴重性也順便替困惑中的北村解答了──
「不但會被退學,也等同喪失了參加『危武季』一切比賽的資格……這樣的懲處對『那個學生』來說會不會太過嚴重了呢?伊集院『會長』。」
想不到伊集院的回答卻是。
「……完全不會呢。不管最後查出來是哪一派的學生亦或是蒼鷹會的自導自演,都必須要給予嚴重的責罰否則將會有類似效仿的劣質行為出現。身為校園的領導人之一儘管不捨,卻也必須適時的殺雞儆猴也讓其他同學引以為戒不再犯下一樣的錯誤──對吧?藤堂同學。」
「呵呵,很不錯的見解呢伊集院。不過我可是說到就會做到的人──不只是隨口嚇唬人哦?」
「嗯,我明白~」
「言下之意,如果我要求妳提供薔薇會的學生資料以供比對妳也願意囉?」
「這是當然~」
這個瞬間,時生的表情產生了微妙、且非常細微的變異。
而北村也終於忍不住……快步走到了尚未動手先採取語言角力且鬥的如火如荼的藤堂與伊集院正中央──做出了一個令人費解的動作。
面向有些吃驚的藤堂,北村一把握起藤堂的雙手彷彿候選人在拜票的動作,緊接著──
「別醬紫好不好……自首能不能從輕量刑?那個好像……是我做的說……」
北村越講表情越客套,乾笑的時候臉部肌肉還有些抽蓄。
氣場在北村講出這句話後又產生了變化……正確來說所有人都乾啞了。唯有北村還在「呵呵呵……」的想用很假掰的業務員笑容換取減刑。
除了北村之外的其他人心中勉強可稱為「同調」的一句話就是──聽不懂。
完全不了解北村此刻的行為代表著什麼意義,千百個問號衝上了腦海……時生的腦海裡。
「聽.聽我說!我知道打架不對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啦!」北村難得陷入慌張,反覆面對藤堂和伊集院兩方拼命解釋。「我那時候只是想要問個路而已結果才走沒幾步就一堆人衝上來要扁我,我根本沒辦法好好解釋也不能坐以待斃、甩又甩不掉他們,逼不得已才會反擊啊!這應該不能都怪我吧!?我只是想要問路而已的說!」
「這──」
「哎呀……」
藤堂與伊集院遲滯了,北村繼續拚了命的替自己解釋。
「拜託不要退我學啦!我如果被退學會很麻煩耶!真的不好啦!可不可以換別的處罰方式像是勞動服務之類的就好?一個禮拜?不然一個月也可以!拜託別退我學啦!」
北村卯起來替自己求情,態度誠懇的讓人同情。
「……呵,哈哈哈!原來是這樣!原來是你弄的啊,北村?」
遲疑了半晌的時間──只見藤堂突然發出打碎惡濁氣氛的豪邁大笑。
「對啊……不要退我學好不好?我一定要好好讀到畢業不然會很麻煩耶……」
「呵,沒想到你那麼能幹啊?竟然能夠收拾掉那麼多巡邏小隊的戰鬥人員。」
「哪裡哪裡,您過講了……」
「那可是有9組的學生哦?全都是你一個人幹的?」
「應該……都是吧?我太不記得了。」
藤堂質疑的瞄了北村一眼,北村苦思片刻就放棄回想了。
反正應該沒什麼差……偷了十個跟偷了一個一樣意思,一樣是偷;打了一個跟打了十個一樣,一樣是打……雖然那群人加起來大概有60個左右吧。
在腦中思索並理解這是怎麼一回事後,藤堂嘆息──緊接著重新板起嚴肅的臉面對伊集院。
「既然犯人已經親自認罪那麼就沒必要再追查下去了……可惜的是裁決大會還沒開始,身為『無派別』的北村的懲處權不在我們任何一派的手上,姑且就保留懲處直到裁決大會結束再做定奪,沒有問題吧?伊集院。」
「哎呀~該不會是打算以此為把柄要脅可憐的北村同學必須要為此負責加入蒼鷹會的行列?」
藤堂一聲冷笑否絕。
「我可不像某些無恥的傢伙喜歡玩這種卑鄙手段,我說過了吧?我凡事正正當當面對、親自處理,至少跟那種劣等小人相比我為人要乾淨的多。」
「為人乾淨……呢。」
「那個……打擾兩位聊天雅興真的不好意思,不過看樣子我應該不用被退學了對不對?是這樣沒錯吧?」
北村難為情的插嘴。空氣中的火藥味幾乎已經消退,藤堂微微點頭好讓北村放下心中的大石。
「太好了呢北村同學!誠實面對自己犯下的錯的勇氣真的很了不起哦~」
「我又不是勇於認錯的小學生……」
「呵呵,說的也是~那麼──回歸正題。請問藤堂同學在放學的時候私自將北村同學帶往烈風樓的用意是?就算我非常相信藤堂同學的為人,不過因為最近校園實在太不平靜、各種無法預料的狀況頻傳所以我實在有些放心不下,才會趕緊來確認一下狀況而已……請不要誤會我們是前來挑起鬥爭的才好呢。」
「哼!帶一堆人過來找碴還在扯謊,看來薔薇會的植物會長果然是一個喜歡裝模作樣的噁心女人啊?」
「──給我閉嘴,否則我不會客氣,雜魚。」
「有膽量就放馬過來!鐵處女!」
「看樣子妳很不懂給自己找台階下……」
忍不住又開口挑釁的亞娜和出言警告的時生同時被藤堂與伊集院制止,收起火烈的態度。
「放心,我並沒有對『暫時』歸於薔薇會管轄的轉學生北村做什麼,只是請他過來我們這裡坐坐,聊個天順便提出我的訴求希望他詳加考慮而已。」
「訴求?方便請問一下是什麼樣的訴求呢藤堂同學?」
「咦?有這回事嗎?」
伊集院與當事人北村都不理解藤堂的話,北村並沒有印象剛剛藤堂有拜託過自己做什麼所以也是一頭霧水。
又是一陣無預警的疾風捲過了中庭的正中央。
藤堂握緊手臂上扣著複數鐵灰色手飾的左拳,使力的敲擊自己的左胸口發出紮實沉悶的聲音──心臟地帶,斬釘截鐵的鄭重宣告。
而這番宣言──
「我,藤堂燕僅代表蒼鷹會所管制的2000名學生在此鄭重向轉學生北村龍二發出邀請──邀請他加入我們蒼鷹會。另外也加入我所編制的隊伍,共同朝著『危武季』奮鬥,目標是──奪取冠軍!」
也連帶席捲了所有人。
終於離開了錯綜複雜的教學環境,北村大力的伸展比鋼筋水泥還要僵硬的筋骨,一副老頭樣頹廢鬆懈的鬆了口長氣。
……總感覺有些奇怪。
北村持續著腳步忍不住回頭一望。
「阿時妳家也往這個方向嗎?」
「……嗯。」
「妳感覺沒什麼精神耶?還在便祕嗎?」
「誰跟你便秘啊!我的腸道健康的很你這個白癡!」
「是喔?那就好。」
事情結束後離校的北村心裡此刻最在意的還是如何在經濟拮据的情況下解決晚餐。
超市特價品不用說一定已經被搶購一空了,所以說又要吃泡麵了嗎……果然應該趁假日的時候多買一點菜放在家裡才對,至少不會落的明明會弄東西吃還要勉強自己吃速食類填肚子的地步。
唉──如果這個時候家裡有個能夠準備晚飯放好熱水乖乖等自己回家一起吃飯的賢慧妻子該有多好?
北村曾經有過這樣的美夢……現在依舊沒有放棄,雖然希望挺渺茫。
「喂……等一下。」時生隱約帶著不安的音調讓北村又停下了腳步,而且現在剛好到校外的某個公車站,也是北村的目的地。所以就算時生不開口北村也非停不可。
「嗯?怎麼了阿時。」
「………」
北村轉身關心,時生卻低頭不語。
「妳不講話我怎麼知道妳要幹嘛?果然是便秘嗎?」
「………」
……沒有動手打過來,她怪怪的。
「妳心情不好哦?」
「……為什麼要那麼做。」
「妳的嗓門有這麼小嗎?大聲點聽不見啦。」
時生一抬頭,那帶著譴責與不滿的表情讓北村倒抽了一口氣──有點可怕。
「我問你為什麼要做那種多餘的事!」
「多餘的事……什麼事?」
「不要老是跟我裝傻,你沒有笨到那種程度!」
「我還真的不知道妳在指哪件事……不好意思我太笨了。」
北村心有戚戚焉的認同自己是個笨蛋的事實。
時生突然向前快步走到北村的面前,看的出來她雖然生氣但也不知道為什麼生氣,比起動怒更像是想要知道確切的答案般緊張又急迫的神情……
難得領子沒有被抓起來讓北村有點不習慣。
「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擅作主張替我擔罪?這麼做對你有什麼好處!是想趁機賣我人情嗎!?我可不會接受這種來路不明的恩情!太可疑了!」
「冷靜一點……話說我哪有替妳擔罪?我只是承認自己做過的事而已,哪有打算賣妳人情?」
本來以為北村還是在裝傻想蒙混過去而更憤慨的時生霎時間回想起一個被忽略的疑點……早上潛入烈風樓的時候自己確實有和蒼鷹會的巡邏小隊發生衝突展開了戰鬥。不過自己只有碰到大約3到4組的人員就已經戰的筋疲力盡險些逃不掉……藤堂燕卻說受傷的隊員共計9組之多。
這麼說來,另外5.6組的人究竟是誰下的手?──該.該不會!
「我做的啊?剛剛不就說了。」
「怎麼可能!連我都沒辦法對付超過5組的巡邏人員你竟然……」
更不要說當時北村出現時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完好無事──換句話說對付為數眾多的蒼鷹會學生他也游刃有餘嗎!?這種戰力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仔細想想一整天相處下來的確會發現北村龍二這個人身上有著太多無法解釋的疑點。尤其是他握有的力量到現在仍是個未知數……就連會長伊集院也無法查清楚來歷的男人──他身上到底藏著多少祕密?
時生嚥下充滿緊張的唾液望著平淡無表情的北村的側臉,心中無限個問號幾乎快要撐破思考範疇。
面對北村,時生完全無法冷靜。
「而且──」
北村在等的公車這時候從路口彎過來準備到站,仰頭發呆看著一望無際的霞紅天際索然無味的碎唸到。
「退一步來說好了──我們不是朋友嗎?互相罩一下也沒什麼關係吧?幹嘛一定要做人情交易不可……去計較這個真是有夠無聊。」
北村說的理所當然,沒有半分毫的遲疑。
時生全身一顫,無法動彈。
公車到站,匣門開啟而北村一腳已經準備跨上去的時候,全身被奇怪的反動力一扯而無法順利上車。
頸動脈被外套領口勒住,血液流通不順導致呼吸困難……也就是說有人從後面抓住自己的領子不給走的意思。
北村很想向前踩上車,但那隻手越扯越用力,前腳無論如何都採不到通往返途的階梯──北村很想家。
最後,司機等了五秒鐘後果斷的關起匣門,把北村給隔絕了……而車門一關確認北村無法離開視線圈內,後頭那隻搗蛋的手才終於肯鬆開。
這班車一走,下一班要等足足半個小時……
別逗了,好玩嗎這樣?讓別人回不了家好玩嗎?
媽的好玩嗎!?
必須得到一個理由的北村拉直嘴角、非常淡定的又轉了回去。
還沒發問,只見時生的模式有點奇怪──雖然又低伏著頭但從側邊看的出來她的臉很紅,抿著桃色的薄唇一個欲言又止的猶豫樣。
這.這該不會就是傳說中的!──
「阿時妳要跟我告白嗎!?認識第一天就要告白了嗎!?」
直拳進入腹腔,北村的眼睛凸了出來。
「你.你這個白癡!雜碎!蠢蛋!誰……誰誰誰.誰會跟你告白!作夢等下輩子吧你!混帳!」
「我.我只是開玩笑妳竟然直接攻擊腹腔……好.好想吐……」
「我只是……就是……那.那個……姑.姑且跟你……」
時生的臉越來越紅,已經到了如果拿支耳溫槍量溫度的話恐怕會爆炸的嚇人程度。
對著抱肚蹲在地上表情扭曲痛苦不堪的北村,時生握緊雙拳撇開了頭。
「謝謝你……」
「世界上沒有先攻擊再到謝的道理!妳應該先跟我道歉才對!搞什麼,傲嬌嗎妳!?」
「吵死了!好歹也體諒一下女孩子容易害羞的情緒你這個不解風情的雜碎!」
「就因為這樣不讓我上公車!?要道謝明天也可以吧!時刻表上面說下一班公車要多等半個小時才會來耶!」
「叫計程車不就好了!」
「妳叫連午餐錢都要跟妳這個朋友借的男人做什麼有違良知的浪費行為啊!……等等。」
講著講著北村自己悲哀了起來,因為這絕對不是值得驕傲的點。
反而很可悲……
「朋.朋友……」
對著時生的溫吞柔語,北村擅作主張替難得連ㄧ個句子也說不好的她接了下去。
「妳就真的這麼討厭跟我當朋友喔?虧我覺得妳人還不錯的說。」
北村直接說出心中的想法,然後放棄無謂的掙扎蹲在站牌旁的地上打算認命乖乖再等30分鐘。
因為絕對不可能這麼奢侈搭計程車,自己絕對沒有那種餘裕。
北村順便開始檢討自己一整天下來的行為是不是真的有這麼討人厭,討厭到讓時生不願意和自己當朋友。
會說覺得時生人還不錯是出於純粹的直覺,但這並不構成要對方同意的理由,友情的概念好像不該強加在別人身上。
她如果真的不樂意的話還是從明天開始單獨行動吧,學生會的副會長應該有不少事要忙才對,不要纏著她讓她困擾比較妥當──北村有些遺憾的下定決心。
「你……」
「我?」
北村不雅觀的蹲撐著臉頰看著空無一人的馬路發呆,不想讓走到旁邊的時生看見自己多少有點沮喪的眼角所以第一次沒有抬起頭,只是淡淡的回問而已。
「怎麼了阿時?」
「……要.要不要來我家。」
「……蛤?」
還是忍不住仰頭了──用奇怪的角度和非常不客氣的彆扭眼神由下往上瞻望又撇開臉不知道在玩哪招的時生。
「所.所以我問你──要不要來我家啦!阿龍!」
「……蛤?」
這種反差性開展好像有點奇怪,致使北村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聽見什麼充滿爆炸性的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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